“林静训,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?”
“嗯?”她先是轻声应着,而后才是说道:“你问,你想问什么?”
“如果,我杀了你的亲人,灭了你的国,捣了你的家,你会恨我吗?”赵青鹿说得很轻,好像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这种调调,很淡很柔。
林静训没有出声,但赵青鹿能够懂她是在思考,更是在挣扎,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呢?似乎很难很难。
赵青鹿站起身,走近林静训,靠近她的耳,然后说道:“静训会恨青鹿吗?”他故意说得暧昧,刻意如此,让心发酸,难挨得很。
“静训会恨的吧。”赵青陌不在乎她的沉默,是继续道:“你这种人一定会恨的。”
“如果是静训,一定是想把我碎尸万段,肯定想向我复仇吧?”赵青鹿说得起劲,最后是直视着林静训的眼眸,“静训为什么不说话?”
她蹙着眉,沉默这么久,她说道:“你累了,你自己先休息一会儿吧。”说罢她就要离开,用逃避代替答案。
“你怕了。”赵青鹿说道,语调上扬是开心该有的模样。
听到这儿,林静训的脚步停顿,缓了一会儿他转过身,直勾勾地瞧着赵青鹿,“我没怕。”
“你没怕?”赵青鹿说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…”
话只差最后几字却是说不出来,林静训快步走到赵青鹿的身前,同时伸出手堵住他的嘴,赵青鹿瞬间明白她接下来想做什么,这个女人根本不会讲理,蛮子那一套完全在她身上发扬光大。
欲望上的征服好像就能抵过所有,林静训的所作所为符合那些书上对蛮子们的记载,除了一点……她还蛮好看的。
赵青鹿是挣脱林静训,但屋内狭小也难以逃出,无非是暂时的安逸,林静训没想到赵青鹿会跑,自己没有留神竟然他离了自己几步距离,他眼底划过一丝小心翼翼,对自己很有警惕性。
但都是无用功,赵青鹿如他名字一样只是只鹿,自己是猎人,猎他轻而易举。
“天很冷,注意保暖。”意料之外,林静训没有再做什么,只是丢下这段话就离开了。
出来后,林静训的指尖微缩随后用力握紧成拳,他那样的提问让她感到窒息,寒冷的气息冷却她繁杂的思绪,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,而后是命人看住这里,她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,她这个身为太女该处理的事情。
去代替母亲处理政务,在她外出的这段日子里监国,林静训对此并不怯懦,可她的心思不允许她沉下心好好做事儿,时不时心烦意乱,烦躁不安,林静训只是认为自己累了,应该休息。
可繁多的政务摆在面前,如果此刻休息,工作更是做不完了,林静训强撑着精神,逼迫自己去看那些折子那些密信,越看越头疼,但不至于精神崩溃,只是做事的速度下降得很快,却也比不做要好。
当林静训回到寝宫时已是夜深人静,赵青鹿已是睡着,林静训是简单地洗漱后便是上床睡觉,也是毫不犹豫地靠近他,嗅着他的气息。
……
洛弦急一直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怒意很难收敛,想着林静训的模样,她当真是想把她碎尸万段,她忘不了林静训的态度与狂妄,更忘不了赵青鹿的大胆与亲吻。
明明只差几步,只要到了这里,林静训再怎么高傲自大也是无用,只有踏足自己的地盘她才会是任人宰割的一方。
事已至此再怎么怒气冲天也显得无能,洛弦急收好情绪见了母亲,“怎得?如此伤心难过?”是有预料搬开口问着,洛然是穿着她的蟒袍戴着金冠,可谓珠光宝气,雍容华贵,散漫地开口显得贵不可言,但她只是疲惫了,她处理了很多事情,比如那些逃难而来的遗民,她们不愿被蛮子统治,相比之下更愿意来自己这儿生活,洛然来者不拒,因为她有自己的考量,在私下中她还收留了别国残余剩下的贵族。
她在筹划,准备某些事情,正如洛弦急的思想,洛然自己也绝不会甘做异族手下,平时的老实本分不过是适当的表演,要不然太过乖张会惹得一身骚。
“你没把他一起带回来吗?”
洛然又道,是充满疑惑地问询,自己女儿那般喜欢,按照常理绝对会带回来的,如今不见人影,她是突然明白了什么,“怎么?他不愿意跟你?”
“不是。”洛弦急摇了摇头,“是林静训。”
“哦?”洛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而后故作可惜道:“看起来她也舍不得放弃呢,蛮子就是蛮子,自己母亲的话也满不在乎。”她不注意着形象嗑着瓜子,没有之前在楚国王都的风范,再看向女儿后,她又是道:“怎么?没来他就这般魂不守舍了?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,这赵家男儿真如传闻那样?不愧是毁了帝国的赵家。”洛然的语气逐渐转变成感叹。
“没有。”洛弦急摇着头,“我只是厌恶林静训罢了,真想亲手杀了她!”这样的回答总听着不真实,洛然感觉自己的女儿是想起以前的尊严与冷静了,这短短的日子里因为一个男子没有原本的高傲与稳重,这多少是件不该与人诉说的事情,好似会丢了脸面一样。
洛然的疑问只是疑问,也没有再说这件事儿,反而话题转向别的,“以后会有机会的,万事皆有可能,以后没准你真能杀她,不过你也有可能被她杀。”最后一句更像是一句笑话,洛弦急没有抓住母亲话语里的重点,她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。
洛然叹了一口气,而后又道:“你该选妃了,过些天我给你操办,你知道吗,那些臣子可是很有意向的,只是我不喜欢蛮子…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洛弦急回答得直接,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奇,这样的回答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同时又是想到了赵青鹿……见到了璀璨夺目的明珠还会在意浑浊模糊的鱼目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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